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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保龄主修旅顺军港抢救坝工及筹备坝澳事宜禀 (光绪八年十一月初八日)
窃,职道等于十月二十七日禀:“坝工坐蛰须添备坝情形,于二十八日专操江轮至烟台交局驰呈。”计蒙钧鉴。二十九日此间大雪,至初一日雪积盈尺。初三少晴,即一面饬匠运石,为修备坝之用,一面照前加秸培高旧坝。乃初四、五、六等日,时雨时雪,各夫不能工作。初五日丑刻,坝中段陡蜇下四五尺,新加秸土已与水平,风狂浪涌,坝顶漫水,止得于雨雪抢做,至晚始息。初六日寅刻,中段竟一律蛰下,浪头迅急,西北方助之,坝顶顷刻已成沟渠,澳内水添近尺。职道睹此情形,塌陷决裂指顾堪虞,忿懑焦急不可名状。
是日自早至午,雪虐风饕。坝上夹水夹雪,已成一片烂泥,举步皆难,澳泥不能再用。民工冒雪做工,艰苦殊甚。不得已重赏人夫,放钱买取山土,前定秫秸。皆因阻雨,运送愆期。又因前此买物付价不足取信于民,趑趄观望,到者无多。分派员弁,四路加价购买。幸未刻以后雪止,北风大作,滴水成冰,坝上冻结,稍易行走。王提调仁宝、王令鹤龄等督率夫役扎把堆土,往来于严寒烈风之中。泥深没裸,冰坚在须,赶工修作堆积。临水一面新加秸土高四五尺,屹立如墙。漫水处所冲之沟,均用山土填平,夜间派夫加赏,分班看守。并加派差弁梭查。是夜,潮水为新加秸把所御,幸未再行漫过。初七早天晴,赶紧添做。拟于秸把后面铺秸压土,一律加高,四五日可齐。但买秸甚不容易,现正四出购求,总期极力保护。而能否不至疏失,尚不能敢必。此日来抢救坝工幸获平稳之实在情形也。总之,冬令水涸,此坝或可冀幸无事。交春以后,必更危险迭出。坝不足恃,澳工即不敢放手,尤属相须为用。
日左奉到宪批,内开“应添后坝,即赶紧兴筑,以免春水泛涨之虞,等因奉此”仰见钧虑周详深远,莫名敬佩。日来再三审度,有石墙为备坝,所以固全坝后面根基。且积土前后相连,可收重关叠隘之效。然顶冲迎溜吃紧处,究在前面,旧坝万不可废,拟议五日内专力随时抢护,一面多购秸料木桩。因无处可办苇缆,拟以水师营所交废旧棕绳改用。但得物料粗足,便在坝前做南北一百丈长扫,此一百丈中仍拟先行试做二三十丈,再行相机进止。因下面胶泥太深,成否尚难逆料。扫工果成,潮水不能直冲坝底虚处,旧坝不再坐蛰,或可暂作支持。若不遇雨雪连阴,石坝工料齐备,亦拟年内正初赶修完竣,以为明春大举挖澳之地。一切如何,情形能否应手,容再随时禀报。
至土方价值大概,前已禀达钧听。日来雨雪交加,民夫更不肯向前,所有坝澳等工估单,由王县丞仁宝悉心拟核。职道保龄又与讨论删减,力求撙节,业经三易其稿。极知黄道前有三钱五钱之议,无如彼时并未举办,画饼不可以充饥。此时株守前说,终归无济。胶柱鼓瑟,徒误要工。仅将原拟估折伏呈,肯宪台特派熟悉河工之大员,按单秉公切实复估,禀候钧裁。酌定后,并乞早赐批示,俾有尊依。
此地曾蒙旌节亲临,山川形势及出土远近,比之内地办工招夫情形,难易钧在宪台洞见之中,无俟哓晓仰渎。惟通计全局,东澳可挖与否,固以先抽挖之长沟为断然。目前旧坝做扫,备坝垒石,均属必不可缓,势不能专力长沟。且本地土夫是一群无知乡农,飘然而来,忽然而去,不甚知土方工作为何事,未敢专任,必须由内地雇佣。而直隶境内自连年整顿水利,几无岁不有工作,果内地鼛鼓一兴,必将舍此趋彼,又非年内先遣得力夫头回津预定不为功。窃计东澳长沟正二月当可及半,大局即有定准。内地人夫分起来旅,正二月亦恰当其时。此地距津过远,封河期内禀牍由烟陆递,比及仰奉批谕来往,亦届数旬。早奉命一日,即早定一日之局。
至此中操纵机宜,仍当随时审慎,万不敢于东澳毫无把握之先轻用巨帑广集人夫。但必俟明年正二月再行请示定局。则夫头心志涣散,年内不能定议,招夫亦种种为难,一蹉跎间,坐误数月,恐有缓不及事之虑。此事用帑甚巨,非寻常工程可比。职道等未奉钧命,万不敢擅定方价。而迟速得失之间,不敢不通盘计算,据实沥陈,伏后裁定。其军库公所各工程另饬牛提调昶昺撙节分析估计。容再禀陈。
再,旧坝前面做长扫工程,因近日坝工过险,甫经计及,又以各员终日在坝,未遑估定列入此折,合并声明。
资料来源:选自《项城袁氏家集 阁学公 ·公牍 》卷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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