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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皋“种松堂”袁姓
周思璋
二十多年前,如城开始城市改造时,不少人家因房屋产权发生争议。那时我母尚在,年已百岁。有一天,一位亲戚来问她是否记得他家曾祖的名字,我母说:“年代多了,记不清了,好像是‘耀亭’。”我说:“不错。”问她怎么知道的。因为这位老先生死得早,我母也没有见过。我母说:“是看见他家挂的对子上的。”我说:“我是看见他家祖先牌子上的。”还有一位我外祖的远房本家,叙来是我的表弟,比我小十多岁,问我是否知道他曾祖的名字。我说你曾祖名“以民”,你祖父名“少民”。他问我怎么知道的。我说:“我外公和大外公都是中年去世,我没有见过,外婆不识字,他家没有家谱。我曾经在他家看到有一个经摺上工笔小楷记载着袁家各房世系人名,其中有你曾祖。”
近年来政通人和,兴起编修家谱之风。可是多数人家的旧家谱已当废纸卖掉了。“文革”开始“大破四旧”,各家的祖先牌位和施食的“意子”都已付之一炬。我曾经看到有几家新编印的家谱,祖先世系不完整,可能是找不到老谱,凭老人回忆的。有的人家子孙取名还遵循原来房族议定的字排行,有的原来就没有规定,也有人家不按房族规定,故而难以稽考。
最近读到《江海晚报》上的一篇文章,其中说清末民初如皋有一位姓袁的曾在上海卖画,他的印章是“如皋袁寅”,别号“种松老人”。文章的作者曾经查过旧属如皋县,现属如东县袁家庄的《袁姓宗谱》,其中未发现袁寅的名字。
我外祖袁家大约是清朝中期由如皋北乡孙公铺迁入城里的。我的童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,关于他家上代的情况是听我姑婆婆(我母的在室姑母)和我母闲谈中略知一二而已。有的是从祖先神主背面和施食的意子上看来的。我母说,她幼年家里用的竹篾灯笼上一面是一个“袁”字,另一面是“太史第”三个字。后来改了民国,各家的灯笼不用官衔改用堂名了,“太史第”改成“种松堂”。大门春联是“种松世泽,卧雪家声”。后来我才知道“太史”是翰林院官员的尊称。我母说,从来没有听说过,祖上有做官的。但她也听老人谈过,有的人家往往借用本家的官衔,以为炫耀。这位“太史”也不知是哪一代哪一房的了。东汉名臣“袁安卧雪”的典故知道的人较多,但“种松”的典故则不得而知了。
袁采之老先生比我年长三十多岁,曾经和我家做过邻居,因此早就熟识,遇到时总要寒暄几句。三十年前我已退休,在如城镇政府参加编纂镇志,上下班要从他家门口经过。遇到一些有关如城的陈年旧事,往往顺便向他请教。他是“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”,十分热情。我们两人有时合作一篇文字,他口述,我记录整理。如报刊上录用,领到稿费送给他,他说“我们对分”。有的朋友知道我外祖家也姓袁,怀疑他是我的本家舅舅,其实不然。他曾经和我闲谈,说他家祖上是东北乡袁家庄,祖先做过官,后来住到城里。城里有两个袁公馆。一个在益人桥河北,民国初年子孙零落,房子卖给通州张謇的亲家陈劭吾,由此袁公馆改为陈公馆。另一个袁公馆在冒家巷内,是袁老的伯祖袁祖安家。袁祖安是进士,做过广东钦州知州(钦州现属广西)。房子尚在。袁老祖居在迎春桥西北河边,他祖父时家道败落,房子改姓。我曾经向他请教,“种松”这个典故出于何处。他说:“我家不是种松堂。”也没有说出“种松”的典故。
由此看来,当年在上海卖画的种松老人袁寅可能与我外祖家是同宗,所以自号“种松老人”。我母的高祖有兄弟六人,子孙皆住在城区。虽然后来不通庆吊了,但我母对那几房本家子孙的情况大体清楚,没有听说有人在上海卖过画。但海安、丁家所、西场、孙公铺一带有不少袁姓。可惜他家没有宗谱,无从查考了。
(来源:《江海晚报》)
不通庆吊:不予贺喜、吊唁。原指不与人来往,后形容关系疏远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