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了凡南稻北栽《劝农书》
本帖最后由 袁明辉 于 2020-7-26 12:59 编辑袁了凡南稻北栽《劝农书》(原题为《南稻北栽劝农书》)
撰稿:杨越岷
中国古代经济基本上属于农耕经济,那时候国家的财政收入除了盐、铁之外,主要是田亩收入,也就是收缴所谓的“皇粮国税”,所以县一级官员的主要职能是审案、收缴漕粮、兴修水利和派遣各种徭役。袁了凡来到宝坻后除了减免税赋、减少徭役推派,推行“休养生息”的政策外,就是放手发动农民抓农业。在生产方面,主要抓了两件事: 第一件,就是南稻北栽,推广水田耕作制度。使过去坑坑洼洼的盐碱地,变成高产稳产的米粮川。特别是他蹲点的葫芦窝村(今属宝坻区林亭口镇)试点,成了当时天津地区开垦水田,推广水稻种植的“样板村”,比徐光启在天津从事垦荒,发展水稻生产,早了三十多年。 第二件,总结农业生产经验,根据当地特点撰写、刻印宝坻《劝农书》,并每户一册,分发到农民手中。对普及农业技术,提高农民种植技能,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。编书的初衷,他在序言中说得很明白:“吾将挟此书以告父母,吾土者推而行之,人人共乐之,吾顾亦足矣。” 以往我们只知道,明代著名科学家徐光启,在天津从事垦荒,发展水稻生产,并根据天津经验写成了《农政全书》(历史教科书上有记载)。而许多人却不知道,明代最早在天津开发水田,引种稻子的前驱者袁了凡,更不知道他的著述宝坻《劝农书》。 袁了凡虽然是读书人,且居住在嘉善城里,但他对于水稻种植,还是有所了解的,因为他们家有祖传的几十顷“陶庄田”,平时常有佃户到城里来说些农事。秋收时节,他还常跟催收租米的老管家一道回老家,打小就听农民议论“春耕夏种”;听下乡催粮的官吏们议论“运送漕粮”的事。袁了凡认定,既立志举业,励精图治做大事,就必须要懂得农业生产,因为它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。 袁了凡对农业生产很有兴趣,对稻米的收成特别关注。老家分湖沿岸盛产大米,据《湖隐外史》记载,分湖米“煮熟,粒长大而色泽光润,性柔滋而味甘香,即恐锡山亦未必胜之。”但上好的白米并没有给农户带来什么好的收益。一到秋收时节,陶庄镇上便热闹了起来。住在城里的东家来了,各地米号的商贩来了,催解漕粮的官吏也来了。 袁了凡从小就是菩萨心肠,他在与农家分享丰收喜悦的同时,又为被上缴“皇粮国税”逼得走投无路的农民而感到担心。当时,他曾想过,“天子脚下”难道没有种田、不产大米。非得那么远的路,运来运去的真是劳民伤财。在嘉善时,他亲眼目睹了“漕法之苛”。 每临兑如蹈汤镬,嘉善的农民为完成征收数目,只好剜肉补疮,吃糠咽菜,甚至于饿着肚子,而这一切都是漕运惹的祸。袁了凡深知,原本“善邑粮赋之重甲于全国”,而迁都北京后,漕运给当地农民又增加了额外负担。如运往京都的转运费用(加征耗粮)、路上的漕耗和优恤官军的行粮、月粮也要由粮户分摊,由于每亩耗粮增加,农户们不堪重负。 他来到宝坻任职不久,得知尚宝少卿徐贞明已在永平(今河北省卢龙)招募南方人引种水稻。对此,明廷朝野议论在京东地区推广水稻种植,若京东垦荒成功,水田种稻,可年取粮食数万石于畿内,将大大减轻“南粮北运”的压力。袁黄就是这一主张的积极响应者。 徐贞明在永平着力推广水稻种植,袁了凡则在宝坻发动农户垦荒,两人不谋而合,所见略同。袁了凡在《皇都水利考》中,曾反复阐述过在京畿之地,垦荒种植水稻的好处。他在《论畿内田制》中感叹“江南无寸土不耕,而畿内荒芜弥目”,实在是莫大的浪费。 土地不产出,“皇粮国税”安在?所以,袁了凡又在《论开田赏功》一文中说,应该倡导官员领衔垦荒、种粮,还拟定了相当具体的“按功行赏”的奖励制度。他认为,“徐尚宝(徐贞明)谈水田凿凿矣,然不与天下共功,而欲以一人之力相视,倡导岂不戛戛乎难哉?”提出了要组织发动人们都去垦荒,要建立健全激励机制,要靠政策指引,而不是靠你徐贞明一个人单打独斗。 为了大面积推广水稻生产,袁了凡还实地考察宝坻辖内湿地和主要河道,他根据宝坻的自然条件,提出了在宝坻“东部洼淀推行水田”,因地制宜发展农业生产的思考;在水利建设方面,他主张以疏浚河道、蓄水灌溉为主,做好“借水兴农”这篇文章。 与此同时,他还选择在葫芦窝等村率先进行水稻种植的实践,同时动员农民在耕作区开挖渠道,引潮白河之水灌溉水稻。“南稻北栽”试点,很快获得了成功,这在宝坻的历史上是件“破天荒”的事件。清朝的林则徐曾在《畿辅水利议》中,提及袁了凡在天津地区推广水田的事情,他说:“宝坻营田,引蓟运河、潮(白河)水。潮水性温,发苗最沃,一日再至,不失晷刻,虽少雨之岁,灌溉自饶。”对其的做法与经验评价甚高。 推广水稻生产,除了舆论宣传的开道外,试点村的经验推广和必要的种植技术培训也是很重要的,袁了凡想到了写一部有关农业技术的书。于是,他在宝坻任职期间,根据当地的生产实践,在吸收南方地区经验和前人经验的基础上,写成了《劝农书》(也叫《宝坻劝农书》)。 袁了凡著述的宝坻《劝农书》作为农业技术专著,它所讲授的内容不但通俗易懂,而且操作性很强,一般人都能看得懂。全书分天时、地利、田制、播种、耕治、灌溉、粪壤和占验等八个章节,共一万余字。 袁了凡在每篇中,除了介绍前人古法外,主要是向当地农民传播新的作物品种与耕作技术。比如,讲述如何顺应农时、辨别土质肥瘠;怎样播种与中耕管理、沤制肥料;还介绍了开垦荒地、兴修水利以及制作闸、涵、槽与汲水工具等方面的实用技术,并亲手绘制了翻车、水转翻车、牛拽水车、筒车、木筒、架槽、戽斗和高车等十七幅插图,大多数为水田灌溉所用的农具。 最为有趣的是,袁了凡在这本书的序言中提出:凡青壮劳力,“人给一册,有能遵行者,免其杂差”,借以推广。这种技术推广的方法,以前是很少听到的。最近,有专家著文称,袁了凡写的宝坻《劝农书》是天津历史上最早的农业专著,后来的某些农技书籍,特别是水稻种植的专著,或多或少都要参考或引用宝坻《劝农书》的内容。 袁了凡在宝坻任职期间,还做了一件相当有意义的事,就是利用业余时间,对京津地区的水利和其他农业资源作了一番考察,并写成了一部极为重要的专著《皇都水利考》。袁了凡在此书卷首,开宗明义地说“水利乃经世第一事,畿内乃天下第一地”,天津卫东临渤海湾,又属于京畿之地,其治水工作尤为重要,“功亦伟矣”。 袁了凡一个七品芝麻官,不好好地呆在宝坻县,为什么偏要在京津地区满山遍野地跑?这不是瞎跑,因为治理水患是一项区域性的工作,它常常会涉及到一个流域,一个地区。倘若某一地方(或者局部)出了问题,它会“牵一发而动全身”,影响到整个耕作区。 袁了凡在抓好辖内工作的同时,考虑到了如何做好整个流域(耕作区)的治理。只有这样,才有可能彻底解决畿内的水患问题。为了摸清宝坻以及周边地区的水利状况,他跋山涉水走遍了燕赵大地,先后对北易水、南易水、涞水(巨马河)、督亢沟、白沟河和卫河等流经华北的主要江河、湖泊进行了考察。 在考察期间,袁了凡不但对诸水系进行追根溯源的查考,还对诸流域的土地使用、农田灌溉和粮食产量等情况,也作了较为全面的调查记录。在此基础上,他陆续写了《泸沟河考》、《滹沱河考》和《大通河考》(包括《二易合考》)等11篇“考察报告”。可以说,它是人文精神与科学精神的结晶体。 袁了凡平时勤于思考,“金点子”又多。他将沿途思考的一些问题和形成的想法,分别写成了《论建都当兴水利》、《论畿内田制》和《论沿海开田》等6篇有关沿海地带资源开发利用的论文,它与上述“考察报告”合成了《皇都水利考》一书。 袁了凡在京畿之地的考察与实践,得到历代治水专家的肯定,以致清代的林则徐在《畿辅水利议·总叙》中还在念叨:“近畿水田之利,自宋臣何承矩,元臣托克托(脱脱)、郭守敬、虞集,明臣徐贞明、邱浚、袁黄(即袁了凡)、汪应蛟、左光斗、董应举辈,历历议行,皆有成绩。”这里也提到了袁了凡的功绩。有专家称,《皇都水利考》对当今京津地区的生态保护和水利建设,仍具有较为重要的参考价值。这是袁了凡在历史上的又一贡献。
(来源:《嘉兴日报》2011年11月25日第B7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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